中国多地政府据报推动零公里二手车出口

零公里二手车乱象引发中国汽车业界争议，中国商务部5月底据报就此召集比亚迪、东风汽车等主要车企开会。图为比亚迪位于上海的汽车展厅。（彭博社）

中国多地政府据报近年来大力推动“零公里二手车”出口，销往俄罗斯、中亚和中东等市场，以实现中央政府设定的经济增长目标。

零公里二手车是指已完成车辆上牌手续，名义上属于二手车，但行驶里程表为零的新车。路透社星期二（6月24日）报道，包括广东和四川等出口大省在内，至少20个地方政府在公开文件中表达对零公里二手车出口的支持。

报道引述地方政府文件显示，相关扶持措施包括为零公里二手车发放额外牌照、加快出口退税审批、投资建设出口基础设施，以及补贴企业参与相关人脉拓展活动等。这类措施不仅帮助中国车企实现销售增长，也成为消化国内库存、清理滞销车型的渠道。

两名中国汽车业高管透露，由于出口零公里二手车的车企，在一辆车上既购又售，交易金额是传统新车或二手车交易的两倍，因此地方政府积极吸引这类车企落户当地，以快速拉高地区生产总值（GDP）。

中国自2019年4月起在北京、天津和上海等10个省市启动二手车出口试点，2024年2月已在全国放开。中国汽车流通协会数据显示，中国二手车出口量从2019年的约3000辆，增长至2024年的43万6000辆。协会顾问王萌（音译）披露，去年出口的二手车中约九成为零公里车。

根据中国乘用车市场信息联席会数据，中国2023年取代日本成为全球最大新车出口国，去年共出口车辆达641万辆。王萌估算，其中约6％实际是零公里二手车。

《证券时报》本月初也报道，部分中国车商将未使用的新车以“平行出口”名义销往海外，既享受二手车出口退税优惠，又规避国内税费成本。

河北一家汽车贸易商代表告诉《联合早报》，公司两三个月前开始布局零公里二手车出口业务，因其利润水平高于一般外贸商品。由于中国国内新能源汽车市场竞争白热化，公司可以通过价差优势吸引海外车主。

重庆一家二手车商自2022年起涉足该领域。该公司国际市场负责人告诉路透社，2022到2023年，这项业务利润丰厚，一辆二手市场购入价为4万元（人民币，下同，7100新元）的零公里电动车，出口至中亚可获利1万元。

尽管当前零公里二手车出口规模有限，但随着中国汽车行业“内卷式”竞争加剧，这一现象开始引发业界关注及监管介入。

中国长城汽车董事长魏建军上月接受中国媒体采访时，就抨击零公里二手车在中国国内销售的乱象会扰乱市场秩序；长安汽车董事长朱华荣则在本月初的论坛上直言，零公里二手车出口到海外，扰乱当地市场，“对中国汽车品牌是极大的伤害”。

市场人士透露，中国商务部5月底已召集比亚迪、东风汽车等主要车企、汽车行业协会，以及二手车交易平台，就零公里二手车问题展开讨论。

中共中央机关报《人民日报》6月10日刊发评论文章，呼吁重拳治理零公里二手车，完善制度规范，引导行业加强自律，以共同营造良好市场秩序，促进汽车产业高质量发展。

不过，国际咨询公司艾睿铂（AlixPartners）合伙人章一超受访时认为，零公里二手车出口不会损害中国车企国际形象。他说：“如果一些中国品牌能够在海外市场取得良好表现，将有助于提升中国汽车行业的声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