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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致敏花粉治理入法 生态建设与公众健康的平衡

今年春季,北京多家公园“树冒烟”的视频在社交平台刷屏。画面中,随着大风扬起,圆柏冒出了大量黄白色烟雾。

今年春季,北京多家公园“树冒烟”的视频在社交平台刷屏。画面中,随着大风扬起,圆柏冒出了大量黄白色烟雾。

近年来,北京春秋季杨柳飞絮、花粉带来的过敏症状,让很多市民深感困扰。这一可视化的花粉“沙尘暴”,更是刺激着过敏人群的神经,“看一眼鼻黏膜就充血了。”夸张调侃的背后,是过敏人群的焦虑和担忧。

实际上,北京始终在推进对致敏花粉和柳絮的源头管理、日常治理。9月26日,市十六届人大常委会第十九次会议表决通过《北京市实施〈中华人民共和国森林法〉办法》(以下简称《办法》)。其中规定,区人民政府应当履行致敏花粉和杨柳飞絮防治属地责任,制定防治实施方案并组织落实。林业经营者应当采取树种更新改造、物理和生物防治等措施,加强治理防控。

“这本质上是‘把市民需求放在心上’的民生回应。”针对花粉治理入法,市园林绿化局副局长、新闻发言人沙海江表示,这种“森林健康+人体健康”的双重考量,正是首都生物安全治理的独特视角。

花粉“爆表”

近年来,北京城绿色愈发浓郁,人们喜欢到森林、公园、绿地中寻找松弛感,通过接触自然收获愉悦。但另一个刻不容缓的问题,正悄然而至。

每到春天,市民严女士都会戴着护目镜、N95口罩“全副武装”出门。她形容花粉过敏时的难受,“想把眼球抠出来”。眼睛痒、打喷嚏、流鼻涕……花粉致敏让她在大好春光里躲着植物走。

其实,让过敏人群“闻风丧胆”的花粉,是高等植物为了繁殖而产生的雄性生殖细胞,是植物繁衍生息而出现的自然现象。北京市园林绿化科学研究院教授级高级工程师丛日晨表示,漂亮鲜艳的花朵会吸引蝴蝶、蜜蜂来传粉,但这些花粉是虫媒植物花粉,颗粒较大,相对较重,不易在空中飞散。真正容易引起过敏的,是柏树、桑树以及蒿草等绿色植物产生的风媒植物花粉,这些花粉颗粒相对较小、质量轻,容易随风飘散。

“花粉致敏并非只发生在北京,而是全球性问题。”北京林业大学教授张志翔说,20世纪90年代他在德国留学,看到一些皮肤痒、流鼻涕、流眼泪的人去医院检查,结果显示是花粉过敏,致敏植物主要是桦树。北京市园林绿化科学研究院园林树木研究所所长王茂良也表示,在日本,最严重的致敏原是柳杉,但日本最主要的防风绿化植物也是柳杉,因此无法避免使用这个树种。

在北京地区,花粉发生有两个高峰期。

春季的3月下旬到4月下旬,以柏科等树木花粉为主。为了提高繁殖成功率,圆柏单株便可释放数亿粒花粉,花粉直径约20-40微米,可直达人体呼吸道,引发免疫反应。在春季,主要致敏花粉种类还包括白蜡属、杨柳科和榆科。

而在秋季的8月下旬到9月下旬,葎草属、蒿属等草本植物花粉也会引发过敏症状。“与春季花粉过敏相比,秋季花粉过敏的患者,在鼻部症状上基本类似,主要包括鼻痒、阵发性打喷嚏、清水样涕、鼻塞等,但症状往往更重。”北京同仁医院变态反应科副主任医师魏洪政表示,秋季花粉过敏患者更容易出现咽痒、咳嗽、胸闷,甚至喘息等下气道症状。

与此同时,杨柳飞絮表面易吸附花粉、灰尘等过敏原,春季过敏人群接触后也可能引发皮肤瘙痒、鼻炎甚至哮喘。

今年春天,北京偏高的平均气温使植物“疯长”,花粉浓度快速上升,高峰期提前到来。北京市气象局和北京同仁医院发布的花粉监测预报显示,3月中旬和下旬,北京多个监测站点多日花粉浓度“爆表”,达到“很高”级别(>800粒/千平方毫米)。青翠的圆柏满树金黄,大风一吹,雄株球花爆裂,黄色的花粉喷出,飘散如沙雾。“圆柏冒烟”的视频更使花粉致敏受到前所未有的关注。

2025年3月,红领巾公园,桧柏的花粉藏在金黄色的雄球花中。资料图片/新京报记者 薛珺 摄

为何种圆柏、杨树?

既然致敏,为何城市绿化中会种植圆柏、杨树、柳树?在社交平台上,网友发出这样的疑问。

“在树种上,北京由于气候原因,确实没有多少选择余地。”首都师范大学副教授顾垒说,过去城市大面积植树造林时,首先要确保树木能够适应本地气候并快速成活。在北方城市绿化中,短期内能长得比较高大的行道树只有杨树。它们树冠大、遮阴能力好,适应环境能力也更强。张志翔说,杨树撑起了北京园林绿化的“半边天”,“一旦杨树没有了,北京的绿化天际线会降低五六米。”

资料显示,新中国成立前,北京林业基础薄弱,森林覆盖率仅为1.3%。没有森林植被的保护,水、旱、风、沙等自然灾害频繁发生。此后数十年,北京掀起植树绿化热潮。2012年以来,北京开展了两轮百万亩造林绿化工程,新增造林面积相当于238个奥林匹克森林公园。截至2024年,北京森林覆盖率已达到44.95%

给北京市民营造“四季见绿”的环境,也需要圆柏这样的常绿树。丛日晨介绍,北京地处北纬40度附近,类似地理位置的国家和地区在树种布置上已达成了科学共识:常绿树和落叶树的比例要在3:7左右。如果常绿树太少,冬天就会缺少绿色,对市民心理的影响较大。北京冬季寒冷干燥,常绿树只有松树和柏树,选项太少,香樟树、广玉兰等南方的常绿树,在北京无法越冬。

“选择圆柏作为主要的绿化树木之一,并不是园林工作者的失误,而是当时的情况决定的。”张志翔表示,过去,过敏还不是普遍现象,也没有多少人意识到这是一个必须考虑的问题。圆柏不仅是北京乡土树种,还具有抗旱耐寒、生命力强、寿命长等特点,四季有实,是鸟类冬季的食物来源。

北京的古树名木中,也不乏柏树。“北京有4万多棵树龄在百年以上的古树,80%左右为柏树和松树。”丛日晨说。以天坛公园为例,天坛的古树超过3500株,九成以上是侧柏和桧柏(圆柏),其中的名柏不仅有北京最美十大树王之一、树龄超过600年的九龙柏,还包括问天柏、卧龙柏等。谈及这些柏树的意义,天坛公园园林科高级工程师张卉说,它们最初栽植时,是为了烘托天坛祭祀氛围,基本和主体建筑的年龄接近,是“活文物”和历史见证者。

顾垒认为,随着时代发展,人们的需求也在不断变化。此前,城市建设先满足绿化美化、遮阴和生态的阶段性需求,随着市民生活水平提升,花粉致敏问题也变得不容忽视。城市关注到这一问题,并想办法解决,这实际上是社会进步的表现。

工作人员为杨树修剪树枝。资料图片/新京报记者 薛珺 摄

控增量,动态替换致敏树

近年来,花粉致敏也引起了北京市政协委员的关注。2020年,北京市政协委员沈琳提出关于“减少北京市春季树源性过敏原”的提案。

在当年给委员提案的答复意见中,北京市园林绿化局表示,花粉飘散与物候和气候相关,一般气温高、空气干燥、风力适宜时易于花粉飘散。针对季节性过敏,全市卫生医疗机构每年开展大量相关健康科普知识宣传。在控制对策上,园林绿化建设工程中尽量避免或少量使用易过敏植物如桦树、悬铃木、柏树、构树等植物品种。

北京市园林绿化局也召开了专家讨论会,邀请生态、林业领域专家和医生建言。张志翔记得,他当时提的建议是加强对圆柏雄株的管理。“圆柏是北京的重要树种,在故宫和一些皇家园林中大量栽植,其是雌雄异株,真正引起过敏的只有圆柏雄株”。

2021年3月,北京市园林绿化局对《北京市主要林木目录》进行修订,删除了花粉过敏源树种刺柏属(含圆柏属)植物,将其替换为白鹃梅属,此后的园林绿化工程将严格控制相关树种的栽植量。

张志翔认为,这可能是出于实际操作考虑,因为圆柏在未开花结果时难分雌雄。圆柏生长几年才能开花?他说,扦插繁殖需要几年,播种繁殖时间则会更长。如果《目录》中只删除圆柏雄株,具体执行存在难度。

对致敏植物“控增量”,那已有的树木,是否可以像网友建议的“一砍了之”或者移植?

顾垒认为,北京春季致敏树种数量较多,如果把树全都砍了,城市会因为缺少植物而变得不宜居。“在树种替换时要满足城市的绿化需求,循序渐进。”他举例说,美国纽约逐步替换散发臭味的臭椿,差不多花了150年。张志翔也表示,完全替换现有圆柏雄株不现实,其工作量巨大、手续繁复、成本高。

在一份2021年给市政协委员提案的答复中,北京市园林绿化局曾针对“统筹移植道路隔离带桧柏”的建议回应,“《北京市绿化条例》规定:严格限制移植树木。因城市建设、居住安全和设施安全等特殊原因确需移植树木的,应当经园林绿化部门批准。三环内桧柏栽植量共有19万株,这些桧柏栽植于1990-2010年间,满足了景观需要,提供了生态效益。它们树龄平均在10年以上,属大规格苗木,如移植成活率仅为20%-30%,且移植成本较高,单株移植价格在3000元左右,从多方面考虑,隔离带内的桧柏应得到保护。但对于生长状况差、达到老化更新、景观效果不佳的,绿化部门将适时进行动态更新调整,更换为其他常绿树。”

今年春季,北京市园林绿化局也表示,将结合枯死树清理等工作,做好重点地区易致敏树种的更新替换。对于生长状况差、达到老化更新标准、景观效果不佳的,将适时进行动态更新调整,更换为致敏性低的树种。

张志翔提醒,在动态替换致敏树过程中,有一个问题值得关注,就是苗圃、小区和单位中的致敏树种。

“由园林部门管理的绿地、公园和行道树不会再选用致敏树种,对现有树木也会逐步替换,但小区、大学和各单位会自行购买树木种植,其中就会包括致敏植物。比如很多小区种植了包括法国梧桐在内的悬铃木科植物,而悬铃木花粉就会致敏。”张志翔说,这会导致大量的过敏树种集中种植在一个区域,也可能是北京一些区域花粉密度较高的原因之一。

“洗剪吹”降浓度

动态替换老弱病残的致敏树,无疑将是漫长的过程。多年来,园林部门也采取了一系列“短平快”的应急举措,通过修剪树枝、喷淋冲刷树冠、地面湿化等物理手段,降低花粉浓度和飞絮数量。

一株柏树上有很多球花,开裂时间不同,这样的“洗剪吹”往往持续近一个月。今年春天,天坛公园视花粉暴发情况,对柏树进行白天2-3次和夜间1次喷水作业,以及不间断的地面清洁。

高压水枪喷洒到桧柏上,以减少花粉飘散量。资料图片/新京报记者 薛珺 摄

今年4月,轻便手提式杨柳飞絮吸收机开始在各公园试用。这款北京创新研发的吸收机形似吸尘器,长约一米,只有1.4公斤,可将落地的、边边角角的杨柳飞絮快速吸走。

“柳树、杨树和柏树作为北京乡土树种,种植数量大,治理飞絮和花粉存在挑战,需要长远规划。所以我们采取长短结合、标本兼治的方式。”北京市园林绿化科学研究院园林生态研究所所长李新宇说,今年春季花粉高发期提前,市民关注度高,所以北京对秋季致敏花粉格外重视,提前进行部署。

魏洪政表示,今年温度适宜,雨量充沛,杂草生长比较茂盛,因此秋季花粉期较往年有所提前。对此,李新宇介绍,园林部门协同气象、卫健等部门提前建立了响应机制,同时建议针对城区绿地、城市公园、居民区、学校、医院、集中办公区、交通干线等重点区域,提前修剪或拔除秋季致敏的葎草属、蒿属、藜科和苋科等草本植物,控制密度,尽量减少花粉产生,这项工作在8月初已经开始。

对于喷水、拔草等物理方式,张志翔表示认同。“北京开春时天气干燥,土壤也需要浇水,通过喷水冲击花粉和柳絮可以起到‘一箭双雕’的作用。”

张志翔强调,杨柳飞絮本身并不致敏,主要是落地沾染了花粉带来风险,同时让一些市民感到不悦。为了防止二次飞絮,一定要减少城市地面的硬化。“城市规划和治理不能只盯着树,也要盯着路。”他说,飞絮落地后,如果可以被土壤、植被“粘”住,便不会二次扬起。城市地面如何增加绿地、减少硬化路面值得思考。

北京林业大学生态文明研究院副院长、生态法研究中心主任杨朝霞也认为,在致敏花粉治理问题上,园林、气象、卫健等部门要各司其职,在柳絮、花粉高峰期做好科普,提醒市民采取佩戴口罩等防护措施,尽量避免在花粉浓度较高的时间出行,同时做好信息的监测和发布。

工作人员正在使用轻便手提式杨柳飞絮吸收机。资料图片/新京报记者 薛珺 摄

科技攻关成果陆续推广

防治致敏花粉和柳絮,北京的科研力量也未曾缺席。北京市园林绿化局组织高校和科研单位开展科技攻关,多项成果已经开始推广示范。

北京农学院秦岭教授团队研发了花粉沉降剂,喷洒在圆柏雄株小孢子叶球表面,可以形成一层包裹膜,帮助花粉有效沉降、减少散粉数量;中国农业大学吴学民教授团队研发长效抑制剂,将胶囊或片剂注入打孔树干中,通过缓释技术可以达到“一次注药、两年不飞絮”的效果;北京市园林绿化科学研究院研发凝絮剂,兑水稀释后喷洒在树冠之上,使杨柳絮在树上黏结、收缩,失去飞行能力,且凝絮剂为环境友好型高分子有机物,经过雨水和光照会自然降解……

李新宇表示,在生物防治方案中,新技术和产品需要一定的研发周期,产品研制出来后,也需要进行安全测试,再在实际场景中开展应用。

从长远看,研发培育花粉少或无花粉的优良植物品种无疑是“治本”之举。为了实现这一目标,科研人员需要走遍分布区的每一个角落、调查上万株树,从中寻找符合育种目标的理想类型——它需要满足树姿优美、树冠浓密、叶色漂亮、生长健壮、抵抗力强等选择标准。

“近年来,我们将少花粉或无花粉作为优树选择的首要标准和新品种培育的关键目标。”北京市农林科学院林业果树研究所林木资源育种研究室主任刘国彬说,早在大多数市民关注到花粉致敏问题之前,育种团队因长期和柏树花粉打交道,部分成员就已经出现了过敏症状。从那时起,他们便开始有意寻找少花粉或无花粉、低致敏的种质资源。

圆柏属于雌雄异株,圆柏雌株不产生花粉。“我们选育出‘蓝塔桧’‘绒团桧’等无花粉的圆柏雌株良种,‘京桧3号’‘京桧6号’等无花粉的圆柏雌株新品种”。他说,侧柏是雌雄同株,科研人员通过控制杂交的方式,培育出少花粉彩化侧柏新品种,比如“金冠1号”“金冠2号”,花粉量可以降低70%以上。

少花粉彩化侧柏新品种“金冠1号”(春季)。受访者供图

一个新优品种的诞生,需要经过漫长的过程。刘国彬介绍,符合选择标准的优树会进入资源圃,通过复选的优树需要利用无性繁殖技术培育成无性系。这些无性系幼苗将接受6-8年甚至更多年的观测,以确定其特异性、一致性和稳定性。在大面积推广应用之前,还需要在不同区域进行多点、多年区域试验,通过省部级或国家林木良种审定委员会的审定,获得林木良种证书……这也意味着,当下栽种到林地里的优质林木,背后是科研人员前瞻性的眼光和数十年的坚守。

在飞絮治理方面,产生飞絮的是杨柳雌株。据李新宇介绍,目前北京已收集保存青杨、欧洲黑杨、美洲黑杨等杨属优良种质资源,雄性旱柳、垂柳、金丝垂白柳等柳属资源(含古树),申报“园科1号”“园科2号”2个雄性毛白杨新品种。“我们已在北京市大兴区黄垡苗圃及河北等地繁育一万株新品种,为后续杨柳树品种更新换代提供优质种苗支撑。”

另一方面,杨柳雄株虽然不飞絮,却也衍生出花粉致敏问题。如何处理这个两难问题?李新宇表示,北京市园林绿化科学研究院正在依托国家林草局的揭榜挂帅项目,培育少花粉的杨柳雄株。张志翔认为,行道树追求树冠整齐美观,一整排需要全部使用雄株或者雌株,但森林绿地要做好不同树种和乔灌草的“混交”,也要做好雌株和雄株的“混交”,以此减少花粉浓度和飞絮数量。

北京正着手调查研究致敏植物分布

9月26日,市十六届人大常委会第十九次会议表决通过《北京市实施〈中华人民共和国森林法〉办法》。其中规定,区人民政府应当履行致敏花粉和杨柳飞絮防治属地责任,制定防治实施方案并组织落实。林业经营者应当采取树种更新改造、物理和生物防治等措施,加强治理防控。

在此之前,北京多份文件也提到了花粉柳絮治理。如2021年印发的《关于加强对花粉过敏源植物治理工作的通知》提出,严格控制建成区使用刺柏属(含圆柏属)、蒿属类、豚草、葎草等易致敏植物。2024年7月公布的《首都花园城市规划建设实施方案》明确,科学推进花粉、飞絮等植源性污染协同治理。

“上述这些属于规范性文件并非法律,此次通过的《办法》是地方性法规,具有法律效力。”杨朝霞说。

《中华人民共和国森林法》中并没有提到花粉柳絮治理,此次的《办法》中提出相关规定有何意义?杨朝霞表示,《中华人民共和国立法法》第八十条规定,省、自治区、直辖市的人民代表大会及其常务委员会根据本行政区域的具体情况和实际需要,在不同宪法、法律、行政法规相抵触的前提下,可以制定地方性法规。花粉致敏和杨絮的问题在北方城市比较典型,北京的地方立法因地制宜进行创新,体现了立法的科学性,也响应了民众的呼声。

他认为,花粉和杨絮治理涉及利益的冲突和平衡问题。过去几十年间,北京大面积绿化造林,目的是解决生态建设和景观改善问题,为的是公共利益。如今花粉和杨柳飞絮带来的致敏问题属于植物性大气污染,通过立法对其进行治理,为的是公众健康。两个公共利益产生冲突,按照紧缺利益优先原则和损害最小化原则的要求,可通过更换树种等长远举措和喷水、防护等立竿见影的举措,逐步减少花粉致敏问题。

“此次花粉和柳絮治理入法,我认为是可喜的事情,是北京生态文明法治建设的又一个里程碑。”杨朝霞说。

谈到落实《办法》正在开展的工作,李新宇透露,北京正在着手调查研究致敏植物分布、致敏发生规律及防治技术等,为后续防治提供科学指导。“《办法》中明确了各单位的职责,我们还将和气象等部门完善监测网络,加密花粉飞絮监测站点,优化预报的精准度。”她说,《办法》中还提到了林业经营者的治理责任,下一步,园林绿化部门将开展基层培训,确保相关措施能够落地。

对待植物,多位园林专家呼吁市民秉持更加包容的态度。“花粉本就是自然现象,我们不能把自然现象当作敌人。自古以来,人与自然植物就是共生关系,花粉作为自然事物,不可能被全部消除。”张志翔认为,人们采取措施降低致敏花粉密度,同时也要接触、亲近和适应自然,实现人与自然和谐共生。“在治理思路上,我们也将着重科普宣传,让市民避免产生恐慌,科学看待生态问题。”李新宇说。

新京报记者 张璐

责任编辑:王恩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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